古地名本即是部族名,古部族名又均沿用其圖騰名,
上古人本操複音語、奉「龍」為圖騰,龍即是「鱷」,相
傳「女媧」摶黃土造人,實即最原始之圖騰名,女媧分化
出龍、鱷兩音,一切語詞均為其所衍生,再由音生義。古
地名、古部族名容或與某種指謂同音,卻無須強求探知
其音義,但卻可以由其叶音找出同圖騰的族群。
    人類語言最基本的型態,是用兩個音節來表達一個
概念,多音節語由雙音節語所衍生,單音節語則是雙音節
語省略的結果。由圖騰信仰進而探究族群的播遷,這方
面的研究除筆者外還未曾有別人做過,在多音節與單音
節原先雙音節的本來面目方面,同樣的筆者要算是從事
這個研究的第一人,所以只能一個人孤獨的默默的摸索,
堅持不畏艱難勇敢走下去的原動力,全憑著一股強烈的
求知慾。單音節的史地專有名詞,以在中國的出現率最
高,欲求出其本來面目,有賴於古籍的記載,如揚州舊名
維揚、杭州舊名餘杭,這可廣泛予以蒐羅整理,自成獨立
的單元,本文著重在多音節名詞的探索。
    兩個音節的詞若緩讀之,必膠著出一諸如「ㄌㄚ」
或「ㄋㄚ」或「ㄚ」的中間音,如新疆的「土魯番」依
地望可知是煌或吐蕃的叶音;如中美洲的「巴拿馬」,
還原後實乃畢瑪(卑南覓)的叶音;又如西亞的「土耳其
」,固為突厥之後。「ㄌㄚ」或「ㄋㄚ」甚或「ㄚ」置
於前兩音節之後,通常帶有「人」之義,如臺灣東北角的
「卡瓦蘭」,前兩音節音叶「句吳」;如沙烏地阿拉伯的
「麥地那」,重點在前二音節(按:菲律賓撞球好手帕古
拉揚的「拉揚」、捷克網球好手娜拉狄諾瓦的「諾瓦」
為其最早的型態,蓋兩者皆「女媧」叶音也。);又如有
世界屋脊之稱的「帕米爾」,實為「片馬」的叶音;臺灣
的「巴宰」又作「巴宰海」等。此外,有在兩個音節之
後加上「land」的,如英格蘭、愛爾蘭等,雖亦被翻譯作
蘭,卻是國家、國土、陸地的意思。然而,波蘭(POLAND)
、芬蘭(FINLAND)、荷蘭(HOLLAND)等雖亦在末尾加上「
land」,卻不妨依國語音譯視為兩個音節(按:波蘭人自
稱「Polska」;愛莎尼亞有芬蘭人的分支名「佛利亞」,
「波蘭」、「芬蘭」之音皆在其中。)。
    除了「land」以外,還有在末尾加上「斯坦(stan)
」或「ia」等型式,如巴基斯坦、阿富汗斯坦,或羅馬尼
亞、保加利亞、衣索匹亞、突尼西亞、賴比瑞亞、塞爾
維亞、哥倫比亞等,後者隨第二音節而作音韻變化。亦
有加於城市之後者,或稱「格勒(grad)」,如史達林格勒
、列寧格勒;或稱「溝婁」,如霍倫果勒、霍列果勒。「
溝婁」又音轉為「噶爾」,如「喀什噶爾」等。或稱「
斯克(sk)」,如莫曼斯克、尼溝婁斯克(即雙城子);或稱
「武里(buri)」、「麻里」、「八里」,如春蓬武里、
訕卡武里、阿力麻里、別失八里;或稱「補羅(pura)」,
如「CHAMPAPURA(占城)」、「KANCIPURA(黃支)」;或稱
「版納」,如西雙版納(義即十二部落);或稱「他拉」,
如白音他拉、三星他拉(按:印尼蘇門答臘(SUMATRA)」
的「答臘」蓋義同他拉);或稱「干(kand)」,如塔什干
、撒馬爾干;或稱「堡(burg)」,如威頓堡、哈爾堡等;
由於其呈現出者般面目,有必要釐清其真象。
    土魯番的「魯」、巴拿馬的「拿」、阿拉伯的「拉
」、塔里木的「里」、鄂倫春的「倫」、比利時的「利
」、哆囉嘓的「囉」、藥羅葛的「羅」、步落稽的「落
」、渴剌兜的「剌」、馬六甲的「六」、摩鹿加的「鹿
」、巴浪的「浪」、巴鄰旁的「鄰」、加輦邦的「輦
」、虛連鞮的「連」、咬溜吧的「溜」、阿尼姆的「尼
」、烏梁海的「梁」、阿李母的「李」、阿立祖的「立
」、加祿堂的「祿」、嗄嘮別的「嘮」、哆咯唧的「咯
」、不列顛的「列」、卑南覓的「南」、葫蘆墩的「蘆
」等,都是兩個音節之間所膠著出來的音,雖然其漢字的
音譯有別,均可以同韻相叶視之,土耳其的「耳」、哈爾
濱的「爾」、沙烏地的「烏」、德意志的「意」、薛延
陀的「延」、貓兒干的「兒」、密牙古的「牙」等,亦
具同樣性質,而可以其音轉視之,「卑南覓」今作「普由
馬」就是個現成的例子。不列顛群島的威爾斯(WALES)
鄰近愛爾蘭(IRELAND),「威爾」音叶「愛爾」,顯然這
才是其部族名。法蘭西(FRANCE)、法蘭克(FRANK)尾音
儘管不同,但是主要音節「法蘭」卻是不變。「斯拉夫
(SLAVE)」的小寫訓作「奴隸」,是「奚隸」與「奴僕」
的組合;由「斯洛伐克」、「斯洛維尼亞」等支族名的
尾音觀之,其族名卻音叶「夏后」。「俄羅斯(RUSS)」
的「俄」猶發f、h、l、m、s等音之前所加的「e」音,
故我國最初將其翻譯成「羅剎」。
    孟加拉的「拉」、匈牙利的「利」、太麻里的「里
」、白守蓮的「蓮」、八芝蘭的「蘭」、曼德勒的「勒
」、吐瓦魯的「魯」、伊吾盧的「盧」、毉巫閭的「閭
」、東膏蚋的「蚋」、直加弄的「弄」、大加臘的「臘
」、吐葛喇的「喇」、馬泰藍的「藍」、明多羅的「羅
」、民答鬧的「鬧」、大馬僯的「僯」、大武壠的「壠
」、大匏崙的「崙」、大莆林的「林」、豆莫婁的「婁
」、萬斗六的「六」等的最末一音也都同韻相,但以
「伊吾盧」即後之「伊吾」而言,這些音乃是人為有意
的附加,而應該就是「人」的意思。此外,有在兩個音節
之後再以單音節母音收尾的,如:薩摩亞的「亞」、海拉
爾的「爾」、巴布烟的「烟」、加走灣的「灣」、談馬
顏的「顏」、打馬燕的「燕」、馬太鞍的「鞍」、塔塔
攸的「攸」、西拉雅的「雅」、毗舍耶的「耶」、伊利
安的「安」、阿塱衛的「衛」、石觀音的「音」等,可
視為「人」的音轉,或帶有「焉」、「也」等義。至於
如司馬按的「按」、麻少翁的「翁」等,除與上述等量
齊觀而外,與第二音節實又合成一音也。
    又有第二、第三音節聲母都是「ㄌ」、「ㄋ」、「
ㄖ」之類的,如加路蘭、麻荖漏等,視同兩個音節之間膠
著出一音,或視同加「乃」或「若」在前兩音節之後,皆
無多大差別。又有第二、三音節同音同字的,如叭翁翁
、有猴猴等,兩者看似類同,其實不可同日而語,蓋第一
音節有重輕之別,吾人可由「有猴猴」的鄰近又有「猴
猴社」證之。又有四種上述兩種的混合型,其一如:熱那
亞(Genoa)、日內瓦(Geneva)等,其第一音節雖讀音較輕
,主要音節仍在第一、第三音節。其二如:馬來亞、敘利
亞等,其第三音節似為語尾所衍,故主要音節在前二音節
。其三如:巴拉望、巴拉瓦、加禮宛、加老灣等,其第一
、第二音節十分急促,稍作停頓之後始接第三音節,第三
音節又較第二音重,則似乎首尾二音才是主要音節。其
四如:烏鴉立、猴仔蘭等,前者主要音節是烏立,後者的
主要音節卻可比照卡瓦蘭。
    又有一種情形是前後音節膠著出一中間音,而尾音
卻具單位之義,例如:阿里港、阿里關、半路竹、半路店
、檳榔宅、校栗林、樸仔籬、番仔路、拔仔林、鹿仔港
等,由這些地名附近的叶音地名,卻顯然可以看出其首尾
二音才是主要音節,在阿里關、阿里港這片區域,出現了
阿公店、阿猴林這樣的地名就是明證。尾音雖似有特定
意義存在,只要中間一音可有可無,如鹿仔草、蚶仔崙、
店仔口、桃仔園等,都可以首尾為主要音節視之。閩南
(甌駱)人習慣在人名前冠上「阿」的暱稱,或加「也」
在名字之後,最特殊的是在姓與名間加一「ㄚ」音,如善
化聞人有一被稱作「陳子(ㄚ)博」者,這個習慣恐怕與
置「娘」於女子名後同樣的古老。
    「馬武督」的「武」以國語讀來接近「沙烏地」的
「烏」,由於是國語的音譯,可知主要音節在首尾二音。
「大武丁」、「低沒檀」、「大匏崙」、「噍吧年」、
「大武壠」、「大武崙」等皆同韻相叶,均為閩南語音
譯,其主要音節在前二音節。「貓霧捒」是「巴布薩」
同音異譯,故「貓霧捒」異譯的「麻勿沙加」主要音節
在一、三,此由彰化的舊名「半線」可互相印證,「半線
」是「巴布薩」的促音,「巴布薩」與相鄰的「拍瀑拉
」不同族群。「阿罩霧」的第一音節十分短促,可見其
主要音節在其餘二音;「他里霧」的第二音節顯係膠著,
故主要音節在首尾二音。「目加溜灣」、「馬加里宛」
雖有四個音節,實際部族名卻在前二音節。
    凱達喀蘭平埔族有在社名前加一「ki」音的習慣,
如「金山」原名「金包里」,譯自「Kitapare」,主要音
節實在「tapa」二音;如臺北市的大稻埕一帶原為「奎
母卒(Kimoitsie)」社(或作奇武卒、奎府聚等),主要音
節在「母卒」二音;如臺北市的石牌一帶舊名「里岸
(Ki-Irigan)」,主要音節在「Irigan」的首尾二音;如
臺北市的大佳臘或大加蚋譯自「凱達喀蘭(Kitagaran)
」,主要音節實在「達喀」二音,「高麗」的前身「高句
麗」蓋亦屬此類。卡瓦蘭平埔族有在社名前加一「赫」
音的習慣,如「赫塔拉堪」社、「赫塔慈恩」社、「赫
姆魯布漢」社、「赫瑪達林」社、「赫巴奴蘭」社、「
赫米吉旦」社、「赫希納罕」社等。「赫塔布塔布」社
即礁溪的「踏踏」;「赫多巴夜」社簡稱抵百葉、抵馬
悅或都巴嫣,主要音節在「多巴」二音。
    「大佳臘」、「道卡斯」主要音節都在前二音節,
兩者也似乎是同音的異譯,尾音雖有加「臘」、加「斯
」之別,在意義上應無多大差別,這個「斯」不外乎庶、
屬、生、身、兄、鄉、似、士的音,而有多數之義,此
可由鹿港的「馬芝遴」社又作「馬其利斯」社見證之。
韓語謂「新羅」曰「徐羅伐」,新羅尚白,「西拉雅」亦
尚白,而新羅、西拉並音叶日語謂「白色」的「」;
「邪」俗作「耶」,「西拉雅」或作「希拉耶」,可見「
西拉雅」與「徐羅伐」實乃一音之轉;「巴塞赫」的「
赫」音近「徐羅伐」的「伐」,「毗舍」音近「巴塞」,
宋時侵擾閩南的「毗舍耶」,實即昔日散佈在臺中、苗
栗沿海一帶的「巴塞赫」。歷史上的「契丹」朝鮮語讀
如「Kyolan」或「Kyoran」,此乃蛋、卵或灘、難或囊
、橐或黏、玷或能、態或聃、或掉、淖或島、鳥等等
之間的音韻變化,鐵木真的鄰族有「晃豁壇」,蓋等同於
「晃豁蘭」,故<隋書‧東夷傳>中的「低沒檀」不只音
叶「大武丁」,亦音叶「大武」;「波羅檀」不只音叶
「半路店」,亦音叶「番子渡」、「拔子林」、「番子
田」。鐵木真有叔名「阿勒壇」,也是人名的答里台、
合阿台、察合台、窩闊台、速不台、別勒古台、塔兒忽
台,甚或主兒扯歹、只兒豁阿歹等的尾音也都音近「壇
」,也都可看作「蘭」的音轉,高雄縣茄萣鄉一帶居民口
音「啦」每讀如「噠」,是最好的註腳。
    蒙古語之名詞有單數、複數之分,凡複數必於字尾
加一「ut」音,例如元朝帝室姓曰「乞顏(Khiyan)或奇
渥溫」,複數則曰「乞要特(Khiyat)或卻特」,鐵木真初
起時的「芒忽惕」、「董合亦惕」、「客里古惕」、「
都塔兀惕」等的末尾二音蓋亦屬此類;臺灣的「賽夏」
族亦作「獅設」、「賽夏特」、「薩衣設特」、「賽西
拉特」、「賽西亞特(Saisiyat)」,由最後一項音譯觀
之,似與蒙古的複數具同樣性質。蒙古的人名及族名,除
「鐵木真」外,又常見如「豁里真」、「宓古真」、「
合塔斤」、「那兒魯斤」、「孛兒只斤」等尾音帶「斤
」的叶音的情形,蒙古語又謂「常人」曰「多兒勒斤」,
謂「守灶的幼子(灶君)」曰「斡惕赤斤」,「赤」有職
司之義,<集韻>:「斤斤,仁也。侇,儕也、等也。」為
古文夷字,亦為古文仁字,斤實人之音轉。
    印尼在婆羅洲之東有一島曰「西里伯斯(Celebes)
」,如今改稱為「蘇拉維西(Sulawesi)」,其實乃是一音
之轉。猶如西班牙人喜歡在地名前加一「(聖)Sant」音
般,印度次大陸及南海梵化諸國,習慣在地名前加上諸如
「摩訶羅闍(Maharaja)」或「室利(Sri)」等,「摩訶」
者「大」也、「羅闍」者「王」也、「室利」者「吉祥
」也,西元第七世紀左右,蘇門答臘的西南部興起了一個
「室利佛逝(Sri Vijaya)」王國;菲律賓中部有「維薩
亞斯(Visayas)」群島;史書記載宋時有「毗舍耶」國與
流求國為鄰,從這麼一大片「Visaya」族群廣泛分佈的
地理位置關係看來,印尼「西里伯斯」的主要音節應在
「伯斯」而非「西伯」,雖然「沙巴(Sabah)」就在其不
遠處。「西班牙(SPAIN)」、「葡萄牙(PORTUGAL)」等
音譯,實由日本輸入沿用至今,其部族名在前二音節;日
本人把「比利時(BELGIUM)」翻譯作「白耳義」,其主要
音節實音叶「弁辰」;日本人把「德意志()」翻
譯作「獨逸」,並沒能掌握到主要音節。
    中亞的「土庫曼(TURKMAN)」又翻譯作「突厥蠻」,
「大食」又翻譯作「答失蠻(Taximan)」,稱呼回教徒的
「穆斯林(Muslim)」亦稱作「木速兒蠻(Musulman)」,
上述諸「蠻」均即是「民」的意思,蓋「Man」古音本音
叶「萌黎」,倒裝即是「黎民」也。準此而論,則「日耳
曼(GERMANY)」之部族名實音叶「余」或「剞閭」(此
二族名見<穆天子傳>),而非「且末」叶音。屏東南部的
「豬勞束」社音近嘉義的舊名「豬羅山」,急讀之音近
阿里山鄉的「塔山」;「阿里山」山脈入於臺南縣的部
份稱作「烏山」;小琉球嶼昔稱剖腹山嶼,「剖腹山」音
近「巴布薩」,然則這幾個「山」乃是音譯兼義譯。
    鹽水鎮舊名「大奎璧」庄,附近的鹿草鄉有「龜佛
山」庄,可見部族名在「奎璧(龜佛)」二音。「大竹篙
」、「大竹橋」、「大澤機」的末二音節緊密結合,且
均讀重音,故知此為主要音節所在。閩南語「大目降」
音叶「大目根」,大目降左近有「睦光」,因知「大」乃
是發端的語音。閩南語「大丘園」義近「大坵田」,主
要音節在「大丘(坵)」;桃園的大溪舊作「大姑陷」、
「大科漢」、「大姑崁」、「大嵙崁」,大漢溪的兩岸
充斥著「大坑坎」、「大科坑」、「大丘田」、「大丘
園」、「大窠坑」、「長坑口」等一類的地名,主要音
節仍在前二音。「布嶼稟」是「Posurin」的音訛;「荷
包嶼」之於「法坡勒」,猶「道卡斯」之於「大佳臘」,
「竹腳宣」與「直加弄」分別是「道卡斯」與「大佳臘
」的同音異譯。閩南語「柑仔瀨」、「澗仔壢」並音叶
「噶瑪蘭」,其主要音節在「噶瑪」二音,蓋「ㄚ」音之
前的韻母若為「ㄢ」,勢必導致「ㄚ」之變為「ㄇㄚ」,
音叶「卡瓦蘭」之「猴仔蘭」莫不然也。
    「阿保機」音叶「阿巴噶」;「阿根廷」音叶「烏
干達」、「阿骨打」,「阿根廷」與「鬱都昆」末二音
節互為倒裝,這幾個「阿」都不是主要音節,故「雅加
達(Jakarta)」主要音節應在末尾二音。「卜佟閣」、「
覆鼎金」、「八通關」皆音叶「葡萄牙」,因知其主要
音節在前二音,從三音節語求出主要音節,某些似乎無
「規則可循,惟有在音節的長短中擬測。「辛納罕」音叶
「西螺法」,「螺」似為中間的膠著音;「希萊耶」的
主要音節音叶「新羅」,韓語謂「新羅」的「徐羅伐」
卻音「西螺法」?「車路垠」以鄰近「二層行溪」而言,
主要音節似應在「車路」二音?「龜仔港」附近有「姑爺
庄」,因知主要音節在「龜子」二音。若「六腳佃」實
音叶「六甲頂」,「大傑顛」實音叶「大崎頂」,不得不
啟人主要音節在前後二音之疑竇。「苑裡」竟是「里彎
里」的主要音節,然則「利澤簡」不宜省作「利澤」;「
日喀則」主要音節在「喀則」。「八老爺」即今「八翁
」,「叭翁翁」應該也是「八翁」。「布袋嘴」的「嘴
」字似添加者矣,其舊名卻是「布大瑞」。
    「諾安諾安」可省音為「暖暖」;「Namacima」譯
成「楠仔仙」,事實上還少了一音;「目加溜灣」及「馬
加里碗」原本只要前二音節就夠;「達羅毗荼」與「墮
羅缽底」主要音節在第三與第四。臺北汐止的「峰子峙
社」又名「巴卡西社」,由又作「峰子嶼社」知其主要
音節在首尾二音,「加志閣」與「璞石閣」的「閣」卻
是尾音所衍。「尼布楚(Nerchinsk)」的英譯並無「布」
音;由「布哈拉(Bukhara)」的漢譯,知「k」非其主要
音節,因知「馬卡道」的「卡」是前後兩音節中間膠著
出的音。以蒙古語謂天的「騰格里」,對照匈奴語謂天
的「撐犁(Tengri)」,可知「格」非其主要音節;「巴格
達(Baghdad)」在<元史>中固稱曰「報達」。外蒙極北
的「恰克圖」,由布里亞特蒙古的「赤塔」及熱河的「
承德」,知三者同韻相叶。「吉爾吉斯」首次在史籍上
出現時原叫「堅昆」;「奇卜察克」原是「欽察」的同音
異譯,在漢藏語族朝著單音語邁進的同時,蒙古語、滿洲語
等卻反而朝多音節語發展。「VIETNAM(越南)」的第一
音節、「TIBET(吐蕃)」的第三音節都出自翻譯者的手筆,
吾人確知其土音並非如此;「漢城」的英譯「Seoul」實譯
自「漢陽」,珠江口的「香山」縣因為紀念孫中山先生而
改為「中山」縣,所以如果能夠取得命名主人的第一手資
料,才能確保無誤,尤以臺灣的地名多屬目不識丁的移民
所命,雅化之後常常會與原貌走樣,如新竹原名竹塹、
臺中的大雅本名埧子等。
    鄭成功復臺之役,荷蘭守將有上尉「拔鬼子(Pedel)
」者,戚嘉林<臺灣史>譯作「派德」,閩南語「房屋」的
單位稱作「邸」、「第」或「宅」,俗多誤作「塊」,如
地名多有「三塊厝」、「六塊厝」等,其實閩南語的「
塊」音「ㄍㄨㄝ」,如「土塊」,而謂零星的切細單位
音同「邸」曰「(ㄉㄝ)」,故「拔鬼子」也者原先
殆譯作「拔塊子」,而「塊」又訛誤成「鬼」也!
    日本的地名每多並非島而稱島者,如:
廣島(Hiroshima)、福島(Fukushima)、渡島(Oshima)、
德島(Tokushima)、鹿兒島(Kagoshima)等,
    又每多與山、川、岡、崎無關,卻以此稱者,如:
富山(Toyama)、檜山(Hiyama)、岡山(Okayama)、和歌
山(Wakayama)、八重山(Yaeyama)、山口(Yamaguchi)、
山梨(Yamanashi)、山形(Yamagata)、香川(Kagawa)、
上川(Kamikawa)、旭川(Asahikawa)、石川(Ishikawa)
、神奈川(Kanagawa)、茨城(Ibaraki)、宮城(Miyagi)
、長崎(Nagasaki)、宮崎(Miyazaki)、長野(Nagano)、
靜岡(Shizuoka)、福岡(Fukuoka)等。
    這些地名原本都是部族名的音譯,基本型態仍是兩
個音節,所以多半是兩個部族名的合音,如果硬是在字義
上頭打轉,那實在是愚不可及,試看:愛知、高知、空知
等都帶了一個「知」,加賀、佐賀等均帶了一個「賀」,
在整個字義上,又當作何解釋乎?日本語又每多兩組複音
語詞合併組成一組三音節語詞的情形,如:合「摩挲」與
「折枝」為「─」、合「褌襠」與「」為
「」等,詳見拙著<中國人的「丁字褲」>一文,
回復三音節語詞的原貌,首在辨明是否有單位用語,而此
單位用語是否為譯者所附加,別無其他秘訣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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